天空陡然变得黑暗,雷鸣不绝于耳,风呼呼而过,像久忍而爆发的恸哭声。

    压抑感让人喘不过气来,天离地那么近,仿佛随时要塌下。颜色各异的珍贵腐心花失去光泽,被暴风凌虐,枝落一地。

    龙玦的惨状让魔万重下意识朝前一步,伸出手要抱人,却在半路踯躅起来,眉间是深深的沟壑。

    “荒唐!”一直没给过好脸色的龙玦父王重重一甩衣袖,“哭喊着要以男人之体怀孕,毫无廉耻之心!还好小五今日揭露你的算盘,否则一出闹剧,让我妖族有何面目立于修真界?若是再执迷不悟,便收回你的领地,将你逐出妖族王室!”

    扶着龙玦,对他突发的病情手足无措的黎亭听得又哀又痛。自己的亲父亲,在这种情况下,竟然没有一句安慰,而是蛮横的指责,还是要划清关系。

    魔尊皱眉,似乎要开口反驳,忽然被自己的父母打断,“万重,三思。龙玦伴你千年,但如此关键之事,他把我们蒙在鼓里,属实不应该。夫妻同床异梦,枕边人离心离德,天下如何稳定。你打下江山不易,守江山更不易,他恐非良配。”

    魔尊的手紧握成拳,很快从手心掉下一串鲜血。

    双方父母反对,参加宴会的宾客也你一言我一语议论不止。

    “素闻龙玦不守礼数,不计后果,没想到他连至交好友也要算计。若非品行不端,怎会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?”

    “还不是嫉妒白凤族的凤星,人家和魔尊好好一对,被他棒打鸳鸯,还用这种不入流的招数,手段当真龌龊。什么桀骜张扬,不过是伪装而已,内心必定阴暗腐臭。”

    “你看他还躺在地上,一动不动,装出一副可怜模样,想让魔尊于心不忍。要我说,现在他里子面子丢尽,还活着干嘛,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。”

    满口胡言!他病到这种地步,怎么装?魔尊,难道你也相信别人说的话,以为龙玦现在的一切症状是假的吗?

    句句恶言让黎亭心惊,这哪里是人间,分明是炼狱。先前找医者要的药品用在龙玦身上不起作用,他正心急如焚,突然从斜上方袭来一阵强力。

    下意识甩出防御法器,可动作稍慢一步,还是被气流击得摔倒在地。

    龙玦全身的鳞片已是充满死色的浅灰,极其不祥。似是感觉到黎亭的危险,他挣扎着想爬起,头还未抬起,又重重磕在地上。

    厚厚的地毯吸了所有的声响,可这一下却在黎亭心中炸裂,紧咬的嘴唇淌下血来。

    “魔尊,我这就将这不孝的弟弟带走管教。”原来刚刚袭击的是龙五。

    一边倒的舆论给了他底气,他悬于半空,手上拿着海底神兵,直指龙玦。

    “轰隆——”雷声沉沉的闷响。

    黎亭重回龙玦身边,从乾坤袋拿出一件件法器。正巧经过魔尊身边,余光瞥见魔尊的后背不停抖动,那种惊人的频率,明显在进行激烈的心理斗争。

    可又有什么用呢?他向来实际,根本不可能站在龙玦这边,让人失望之极。

    龙五的攻势已近在面前,在场无一人阻拦。神器威力不同凡响,锋利地破开阻挡的法器,眼看就要刺入龙玦身体——

    一阵飓风刮过,吹起沙尘无数。